红木家具收藏已不是一个新生事物,于今天而言,出现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那股收藏热潮可视为一次气势恢宏的预热,但时间并没有让一切都归于明朗。时至今日,收藏红木家具的门道之多,仍然让不少藏者不得要领,本文虽不能详尽其中的全部,但希望为有志于收藏红木家具的人提供些许帮助。
身处红木收藏的时代背景里,红木家具的价格不断高企已成为一大热门现象。究其原因,一方面,可将它归因于市场经济的发力,另一方面,一场悄然的文艺复兴也在为其推波助澜。
在红木家具价值一路高亢之时,对于我们,它无非具有两种含义,一是使用,二是收藏。在这两种含义里,使用最为简单,因地因人制宜即可,而收藏,则讲究颇多。首先,就收藏的目的而言,笔者认为就可细化为三种:其一,升值;其二,在收藏过程中获得精神愉悦;其三,前两者兼而有之。若想单纯从中获得精神愉悦,那选择家具的标准则比较个人化,只需自己喜欢即可。而对于升值,显然,仅个人的喜好已经不能成为选择家具的核心与重点,它有更多、更为复杂的标准。
古典家具的美学评判脉络
“真正的收藏家,一定要懂家具。”一位不愿具名的收藏家曾这样对笔者说过。随后他说:“懂,是一个冗杂的字眼,尤其放在文化背景中,懂就更难了。倘若把一件家具从美学、构造、文化、历史等方方面面一一厘清,简直是不可能的。收藏家具,很大程度上需要仰赖个人知识和素养的积累,这个过程不是短期内可以实现的。”在此,他强调了人在家具收藏中的能动性,当然,正如他所说的“简直不可能”以致操作难度过大,一些家具收藏的硬性标准就必然要填补进来。
如今,红木家具有口耳相传的四大硬性标准,即“形、艺、韵、材”。若仔细品位,不难发现这四个标准都关乎一个“美”的命题。中国古典家具之美是不容置喙的,否则,古斯塔夫?艾克先生也不会在初见中国古典家具时便为它的光芒所折服。艾克先生在其著作《中国花梨家具图考》中这样写道:“二十年前,当我在福建旅行时,第一次发现了中国细木家具之美。这些家具在西方极少为人知晓。多年后,我再次遇到了那时结识的一位朋友,邓以蛰教授。他不追随时尚,却在北京家中陈设明式花梨家具。这是我对这个题目重感兴趣的开端。”除此之外,他还在“绪论”中对中国古典家具作出了独到的美学评价:“中国家具虽然历经了各个时代的风格变迁,但直到一个传统将要结束的时期,还始终保持其构造特征和精真简练的遗风……这一点特别明显地表现在着重于构造简朴的硬木家具上……中国日用家具装饰严谨,不带虚假,其合理特色较直接地显现出有力的形式和实用的性质。这些制品的主要艺术魅力在于纯真,刚中有柔以及无疵的光洁匀称。”
这段话尤其道出了古典家具美的实质,它将“纯真”、“刚中有柔”、“光洁匀称”这些虚渺之词以实物的形式表现出来,使人可以直面感受美。
在王世襄先生所著的《明式家具研究》中,有《明式家具的“品”与“病”》一章,专门对明式家具进行品评。其中,王世襄先生共列举了十六品与八病来概括明式家具的优劣,分别包括“简练、淳朴、厚拙、凝重、雄伟、圆浑、沉穆、秾华、文绮、研秀、劲挺、柔婉、空灵、玲珑、典雅、清新”和“繁琐、赘复、臃肿、滞郁、纤巧、悖谬、失位、俚俗”。在美学层面上,这十六品与八病可视为判断红木家具优劣的重要参考。
倘若将时间再往前推移至明代,在《长物志》中,我们也可以洞悉古人对家具的美学观点:“……藏书橱须可容万卷,愈阔愈古,惟深仅可容一册,即阔至丈余,门必用二扇,不可用四及六。小橱以有座者为雅,四足者皆俗,即用足,亦必高尺余,下用橱殿,仅宜二尺,不则两橱叠置矣。橱殿以空如一架者为雅……”
“古”与“雅”是古人对家具之美的重要评判标准,如“愈阔愈古”、“橱殿以空如一架者为雅”等,此外,“俗”构成了这枚硬币的反面,可见,古人对家具优劣的评判更多的是从美学的基点出发,而不是对于材质的迷恋。这种纯粹的美学追求最终还要追溯到古代的文人群体,即当时的文化精英们,在这一点上,任何时代都是普适的。如今时过境迁,当时的一些标准放之现在已经并不适用,但它提供了一个对家具收藏而言极为重要的启示,即审美价值才是家具收藏的首要标准,唯有美的家具方可赏玩、收藏,否则即使名贵如紫檀、黄花梨制作出的也只是实用家具而已。
除了美学的评判标准之外,哪些家具的收藏价值更高?笔者粗略地将其归纳为以下三点,希望对家具收藏爱好者能有所帮助。
带年款的家具
多数人对年款的认识,都来源于瓷器。其实,古典家具里也有带款一说,只是存世量比较稀少,所以,使得这种家具的收藏和研究价值也提高不少。
一些带款的家具,不仅会标注家具的制作年代,还会写上漆工和木工的价钱,有的甚至会讲述一个故事,比如谁收藏的用来做什么等等。较之普通的古典家具,带款的家具不仅在趣味性上更胜一筹,还因其特殊性,而拥有更高的历史和学术价值。
带年款的家具在时间上覆盖了宋代至民国的各个时期,相比而言,又以明代款数量居多。不难想象,鉴于这种家具的重要价值,在家具上添加假款的情况已经屡见不鲜。由于部分人“重明轻清”的缘故,此类造假现象便集中出现在了明式家具上,对古典家具不甚了解的藏者极易上当受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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