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墨师不是掌脉师,一字之差天壤之

本文图片感谢傅琨女士拍摄,场地拍摄榫卯传统工艺实物提供感谢泸州许泽江先生。行是中国对历代传统行业的总称,它并不是只有行,这是个虚数。其实,今天对于行业的划分比过去更细,但是已经逐渐失去了那种师承和家传的关系。时代发展,让一些行业逐步被淘汰,也让一些行业不再敝帚自珍,逐步变得更加大众化,师徒制的没落,让传承变得不再那么神秘和严苛,同时也失去了很多精髓。学到皮毛的多,做精做透的少。这个既是一种悲哀,也是时代发展的一种必然,但是沽酒客相信,通过一段时间的筛选后,很多东西依然会复原。我们拭目以待。目前能勉强谈得上师承的,恐怕就是曲艺、绘画、书法、厨师、武术、还有手工艺人。当然还有一些已经很难延续。即便前面提到的这几个,也透着一种落寞。郭德纲也不是在感叹自己是相声的看坟人吗?今天沽酒客要说到的掌墨师,虽然是以泸州来谈,但是绝对不是泸州独有,这个曾经是鲁班门里比较骄傲的职业,直到今天,全国很多地方还有保留,但是是不是能配得起这个位置,就要看本事了。掌墨师,今天流传下来一般是对乡下对泥木石三帮工程负责人的尊称,这个在泸州很多乡镇还保留这样的称谓,如果你跟泸州老木匠等聊天,或许能了解更多。有趣的是泥、木、石三工都要使用墨斗,而最关键的墨线是必须由掌墨师来画的。这个就如同当年船帮的大领江一样,只有他才是能掌舵的人。在过去掌墨师不但要精通本专业的“全挂子”,还必须具备有很强的组织策划能力。比如修房造屋的木工掌墨师,同时又是设计师、领班和监理。一座房子,几十根樑、柱,几百根枋、棂,上千个榫头和穿眼,其规格、尺寸、次序都要了然于胸,才能指挥工人去实施建造,且锯、凿、锛、刨皆须亲为。房屋的进度、质量,都在掌墨师的掌控之中。或许你觉得这个东西有些玄妙,但是事实就是如此,比之今天的设计师也不遑多让,甚至还有一些高科技下却难以企及的东西。掌墨师最得意的是上大樑的时候。只见他身披红绸,手拿墨斗,在樑上弹出中线,再从鸡冠上掐出鲜血,将三根鸡毛粘在樑上。这时鞭炮齐鸣,房主将大把铜钱或银元抛到樑上,嘉奖掌墨师大功告成。据说掌墨师还精通巫术,当有房主的仇家或无事生非者来施邪法捣乱时,他就要挺身而出与之斗法,保证工程顺利进行。小时候听过许多这样的故事,既惊心动魄,又引人入胜。这在沽酒客走访乡土这些匠人时,他们都会给你讲得津津有味,虽然我并不去深究这里面的真伪,但是我能感觉到,他们对自己这个行业的崇拜和敬畏,大概因此才更具仪式感和神秘感吧。在过去,掌墨师不但挣钱多,而且特别受人尊敬。人皆不直呼其名,而在他的姓后加上掌墨二字,称“某掌墨”。今天也有人称一些木匠人为“掌脉师”,这个一是泸州地方方言以讹传讹的缘故,也有人说是有意的区分,因为那“脉”字特别生动:他们就像庸医之把脉,经常都摸不着的。泸州老一辈做事也常说,你要清得到脉,清不到,就等于零。当然如果你确实是一个掌脉很准的人,那么两个叫法也无可厚非了。在泸州城南郊的邻玉,有这样一个还保留着传统木工的制作厂,主人叫许泽江,家传的手艺,榫卯工艺一直没有落下。但是他并不为太多人所知,一来,今天传统木工艺已经越来越缺乏实用价值,这倒不是它真的没有用处,社会发展人们的居家和家具的改变,纯手工已经很难满足,那个时候,都是这样为主流自然正常,今天反而不搭配。不过总有人对过去的老工艺,满怀感念,生活条件好了以后,以及对传统喜爱的部分人,还是在与他们保持着联系,许泽江正是因为这样,还在这里持续坚持着祖辈传承的手艺。年12月,出生在泸州纳溪区渠坝镇九君村的许泽江,曾祖父、祖父和父亲都是在大渡镇(前马庙乡)栗木村人。清朝末年的曾祖父一辈几弟兄都是较为有名的木匠,在纳溪、江安一带比较有名气,其中许的小曾祖父尤有天赋。许给沽酒客介绍,这位小曾祖父,似乎特别有天赋,可以说是木匠中的神童。22岁在便独担班底掌墨师,这在当年这样的年纪是极其罕见的。这位小祖还修建了江安戏楼等古木建筑,据其祖父口传,小曾祖对“鲁班”术颇有研究,悟性之高,让同辈叹为观止。可惜由于太过聪明英年早逝,实在可惜,许无不遗憾地说,若是能学到其一半的本事,恐怕今天他的成就也更大。新中国成立后,许泽江的祖父许前顺兼做了点担担生意,买了点地方下坝来到了渠坝乡九君村二社,特殊年月成分不好,没收所有财产,可惜家里有价值的器物全部没有留下来。这个遗憾在许看来也是无法弥补的,造成一些技艺今天都无法应证。从他记事起,父亲就在做木工手艺,在7、80年代主要以家具为主,犁头、耙子、架单等,其他家具如门、方桌、衣柜、床都是比较简洁类型,他父亲说:因为在这个时期整体经济都不好,所以再有手艺也没办法发挥。许泽江在十三四岁时渐渐懂事,有时间就帮父亲做点木工活,开始学改锯(两人拉锯),过后做刨工、打眼等,这时候练成了较为扎实的基本功,高中毕业,在家做了三年手艺后,于年秋去广东打工,先在深圳盐田港做了几个月搬运,后到东莞黄江镇家具厂做红木家具,由于好学肯问,自己也琢磨出来一些技巧。随着技术的提高,年又转到了广东中山红木家具厂继续做木工,在当地打造了一批较有质量的精品仿古家具,获得当时中山大学一教授赏识,并介绍了很多匠人于我认识,在他们那里我学到了更多的东西,并到年回乡创业后没有再出去打工,主要在家做榫卯工艺的仿古家具至今。大概是先辈那种骨子带来的木匠基因,虽然经历着时代的变迁,却没有熄灭他们传承的火焰。对于许泽江来说,遗憾中有透出一种幸运,他觉得是祖师爷赏饭吃,以前从父亲那里学到的是地域性很强的家传手艺,出去的几年,却更加有幸得到多位名师民间老艺人的指点,使得自己的眼界更加开阔,并且跟家学相互印证,虽然他说可能还是不如老祖当年,但是目前自己的手艺得到了父亲的认可。回到泸州,他一直在坚持这份传统,也没有放弃推陈出新,沽酒客想,或许手艺人跟工人是两个概念,手艺人是有传承和创新的,工人是一种常态化的流水作业,希望他能把老手艺继续保留下来的同时,还能发扬光大,并且形成真正自身的特色。有一天,我们可以选择现代的同时,也能轻松回归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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